每個星期上家教，看著孩子堆在會議室桌上，一落一落的書，有時候，我實在不知道他到底是回著怎樣的心情，從帆布袋裡面把東西拿出來。考不好的卷子越積越多，孩子的挫折感越重，我看了也很焦心。

到現在，我也沒辦法肯定自己有多喜歡數學，但是，在教育體系之下，我們沒辦法因為自己不喜歡而選擇不要。當家教老師，面對的是單一個學生，問題會被無限放大，不僅是我焦慮，孩子也不好受。我還記得，國小、國中、高中，我不喜歡數學是與日遽增，而真正的原因，除了越來越大的挫折感以外，還有一個至今無解的問題：我們學數學，到底是為了什麼？國小的數學是情境，從國中開始就是純數的計算了，邏輯變得極端重要，我要求孩子背定義，限時算題目，國一時稍見成效，爾後卻又一蹶不振。看著他怎樣都聽不懂，很簡單的邏輯轉了好多次都不行，我急了，又怕他挫折感更重，往往看著他的數學，我陷入長久的思考。

不及格的卷子越來越多，他才國二，我記得自己當年的數學成績還尚能維持前段，也沒有這麼嚴重的問題，所以，癥結點到底是什麼？教他越久，越發現就算使用逼迫，孩子也不會發自內心真正去「理解」數學，考試充其量不過是熟練度與背誦的考驗，我知道這樣不行，卻好像是一點辦法都沒有。

上了大學，計量地理因為是自己命題，自己計算，統計才顯得有意義與有趣，我會願意花一個下午，只為了把數據跑出來。或許，翻轉教學真的有其必要，但學生中心的教學若實行不佳，只是一種漫無目的的陪伴與迴旋。我要如何成為一個善於搭建鷹架，引導孩子的老師呢？

當孩子與數學漸行漸遠，那不是孩子的錯，只是，我們找不到方法叩開那充滿未知的大門。